空中的鬼脸突然扭曲变幻,化成了一个扁长的形状,酷似一个盘子。原来这张鬼脸只是一大群蜉蝣聚在一起的杰作,被霍天德击散后又组成了新的形状。
想起刚才我那狼狈的模样,我脸臊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即是又气恼,又疑惑,不知道这些蜉蝣怎么了,变什么形状不好,偏偏变个鬼脸吓我。
霍天德却是盯着那些蜉蝣紧皱眉头,问我泥巴和荷花拿来了没有。
我看着空空如也的两手,不用霍天德吩咐,又乖乖下了荷塘。好不容易重新挖出泥巴,拔出一根荷花根茎,结果看到荷花根上的莲藕红的跟吸了血一样,比泥巴上的颜色还要红。
我惊得立即将两样东西拿到霍天德面前,霍天德端详片刻,说坏事了,必须马上进村子。
王德贵急问是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村里人有危险。霍天德没有解释,说必须看过其他人背后的鬼脸才能确定。最好还能当面问王德贵儿子一些事情。
可是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村子四周的出入口都有公安守着,根本不放人进去,别说打听事情,连人都见不到。想要硬冲更是不可能,不说人家身手怎么样,好歹人家都是穿制服的,不是说撂倒就撂倒的。
最后我们想了一个办法,让王德贵“自投罗网”,让公安把他扣押起来,我们悄悄跟在后面摸进去。王德贵想了想也只能这么办,冲我们点了点头就一个人向村口走了过去。
就如刚才一样,那俩公安一高一瘦,直接把王德贵拦了下来,无论说什么都不放他进去。
王德贵急的一下子把衣服脱了,将后背露给了那俩公安。我看到那两人脸色当场就变了,跟变大花脸一样,由红转青,由青再转白,一下子退开两三米远,谁也不敢靠近。
王德贵抖了抖身子,估计光膀子也把他冷够呛,披上衣服大摇大摆的往里闯。那俩公安也不敢靠近他,一边往后跑一边大叫喊人,求支援。
不一会儿,四五个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的人就从村子里跑了出来,二话不说就把王德贵扣了起来,夹着他往村里走。那两个公安脸白的跟白大褂说了几句,也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眼看村口没人守岗了,我和霍天德立即从一旁树林里窜出,悄无声息的向村子里潜入。
村子不大,只找了半圈,我们就找到了隔离村民的地方。在村中央的大石磨盘旁,扎起来一顶顶白色帐篷,里面不停有痛嚎声传来,还有小孩的哭声和女人的安慰声。
我们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将王德贵送进了最左边的一口大帐篷。一些穿白大褂的人还端着托盘进进出出,托盘里装着的都是带血的绷带。
“这个人快不行了,快把他转到重症监护房。”这时有一个护士跑出来喊了一声。几个白大褂立即跑了进去,用担架抬出一个人。
我注意到这人被抬出来时是趴在担架上的,背后裸着什么都没盖,或者说已经不能盖东西了。
他的背后长着大片的水痘,已经严重腐烂化脓,分不清是被抓的,还是自行破裂,感觉真个创面都已经凹了进去,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是这样!”霍天德瞪着眼睛,死死盯着被抬走的那人。
“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低声问道。
霍天德握起的拳头都在“嘎嘎”作响,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那人后背说:“看到了吗?他后背那张鬼脸已经腐烂化脓了,而且是从鬼脸轮廓开始往里烂,这是鬼降!”
鬼降?我疑惑的望向霍天德,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霍天德告诉我,鬼降是降头术的一种,流行于云黔桂地区,是古代百越等族先民使用的巫术。降头术有三种,一为药降,二为飞降,这第三就是鬼降。
鬼降说白了就是役鬼害人,原本他以为村民只是无意中触动了什么禁忌,招来恶鬼缠身。不想是被下了降头,是恶鬼索命。别看恶鬼缠身和恶鬼索命,只是差了两个字,但结果却是天壤之别。
“师父,你是说有人在下降头害人?”我有些义愤填膺的问道。自从三叔被黑袍人害了之后,我就对这些阴邪的人没什么好感,甚至是憎恨。
“不知道,要先问问王德贵的儿子,这泥巴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霍天德示意我不要说话。
等那些人走远了,我和霍天德趁机跑进那顶帐篷里。刚一进去我就闻到一股很浓的消毒水味,其中还参杂着说不清的腐烂味道,闻着十分刺鼻,让人很不舒服。
我用袖子捂了捂鼻子,向四周望去,所有人都发呆着望着我们。他们脸上表情流露的不是惊恐,而是死灰的绝望。我不知道要体验过怎样的无助,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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