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醒来时,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褥上,满屋子的中草药味。我恍惚想起来,好像是霍天德把我背了回来。我捂着昏眩的额头想要下地,忽然一只手又把我按了回去。
“醒了?不要动,先把药喝了。”一个药碗端到了我的嘴边。
我抬头望去,霍天德和蔼的冲我点了点头,我接过药碗仰头全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滑过喉咙,好似流进我的心里,心窝都是苦的。我忍不住咳嗽两声,将呛近肺里的苦水都咳了出来。
霍天德坐在床边,用他仅有的左手笨拙的替我敲背,弄得我心里更加酸涩,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
霍天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宽慰道:“不要想太多了,你这次伤到了心脉要是不好好休息,会落下病根。你们要是有缘总会相见,该走的留不住,该来的总会来。”
霍天德接过我手里碗,摇着头走了出去。
我细细品着霍天德的话,不知他是在说小璃总有一天会回来,还是说我们的分开是命理注定的,躲也躲不过。我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这一病真的是病倒了,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才勉强能下地,店铺里的事情都是霍天德一个人在打理,甚至是烧水做饭都是他用一条胳膊完成的。
在霍天德身上,我并没有看到他因为丢了一条胳膊而垂头丧气,依旧对生活充满了干劲。这让我感到又是惭愧,又是心伤。
其实我知道霍天德心里也很难过,我虽然不懂道术,但我看见霍天德在施法用咒时,都是用双手在结手印,而丢了一条胳膊就相当于一身大半的本事都被废了,这可是他苦练了几十年才修来的,无论换做是谁都会痛惜。
可霍天德从未跟我抱怨过一句,他依旧在用行动向我展示该怎么活着,或许这就是师父,如师如父。我明白霍天德是想要用行动来告诉我,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佩服霍天德的坦荡,咬着牙开始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情,而不是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床上。
我开始跟着霍天德学习道术,哪怕心情坏到吃不下饭,我也要吃的比霍天德多。出于对三叔和小璃的愧疚,我几乎是发了疯一样的学习道法。跟在霍天德后面,拼命的去记霍天德教我的东西,用疲惫来掩盖内心的疮疤。
霍天德看出我心思,却是看破不说破,待我身体转好后,开始给我增加一些体能训练。从腿绑沙袋到背着链甲长跑,我每天都在汗水和沉默中打滚,原本焦躁的心也开始变得沉稳。
时间一点点过去,恍惚间一年时光一晃而过。这一年可以说是我记忆力最痛苦的一年,霍天德仿佛是封建时代的地主,将能想到压榨人的方法都使了出来,每天都将我的体能压榨的一点不剩。
用霍天德的话说,这叫筑基,根基不稳,是不能学上层道法。我原本拜入道门就晚,练武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炼骨时期。如果我现在不下死功夫,将来遇到了小鬼、僵尸,别说打了,估计连跑都跑不了。
他还给我下了个硬指标,在两年内练出一口气,能够单手提起百斤米袋,脸不红气不喘就算合格。
而且到了晚上还要背一堆阴阳五行的学说,背不完不许我睡觉,到了后来我甚至没有时间去想三叔和小璃,只能偶尔在梦里看他们一眼。
如果不是霍天德总去深山老林里给我采一些老参,或是抓几只野鸡野鹿给我补身子,我估计我都很难坚持下来。可真的挺过那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后,我又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或许人就是这样,在经历过打击后,如果没有被一巴掌拍死,总会成长起来。也或许是时间的摩挲,将我心里的疤痕磨浅了,心里的伤痛一点点淡了下来。
可每当想起三叔和小璃,我的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到了第二年秋天,在我勉强能单手拎起百斤大米后,霍天德不再给我增加体能训练的难度,而是开始传授我符咒的使用方法,但在这之前,霍天德要我必须先将灵眼打开。也就是道家俗称的慧眼,也叫天眼。
霍天德说茅山道术有许多都是专门针对鬼神和僵尸一类,尤其是对付孤魂野鬼的时候,如果不能开天眼,看不到孤魂野鬼的举动,很容易陷入被动。而且有许多咒法是要配合天眼来施展的。
所谓的天眼并不是说闭上眼睛也能看到东西,而是在洞察世间阴阳气息的流向。在天眼的视线里世界只有两种颜色,灰暗的阴气和明亮的阳气,当然也有一些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的气息是不同的,但能碰到的概率很小,可以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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