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宝了……
“很好。”
范铉心中激动,扶起陆景,一时也顾不得其他人了,温声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范铉的真传弟子,随我回治所完礼、录碟!登临,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转身领路,带着陆景就往勉县治所方向走去。
真传弟子?
陆景吃了一惊,不该是记名吗?
难道……“陆二”的资质很好?
不对吧……
陆景心中起疑。
“陆二”的资质如果真的好到如此程度,为什么李裕他们毫无反应?买奴隶之前应该测过了……
陆景其实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拜师天师道。
一来,之前的选拔确实不算难,每次都能从难民堆里选出几个记名弟子,万一能成呢?虽说记名弟子比下人好不到哪去,只是换了个服侍对象而已,但至少可以练武啊。
二来,范铉的名声不错,来勉县两月,已经有了“仁善”之名,就算不成,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三来,天师道传承高妙,《五雷天心诀》闻名江湖,朝着这个使劲,比其他选择要好得多……
当然,如果不成,陆景也可以就近投靠极乐峒,学蛊术和毒术。
他们的武功对资质要求不高,是个人就能练。
只是,一旦走那条路要格外小心,后续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肯定不会是陆二自身的原因!
陆景心中笃定,难道……是因为那只眼睛?
想到这里,陆景心头狂震,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师叔……”
那个叫“登临”的弟子也被范铉的话吓了一跳。
他是前任祭酒——张衡第三弟子刘泳的三位真传之一,叫罗峰,字登临。
两个月交往下来,罗峰已经很了解自己这位师叔的秉性。
他深居简出,崇尚无为而治,但对本地欺压平民的大户多有打压,暗地里让他们破了不少财。
比如李庄庄主李裕,只是让他算一次卦就花了庄子一年的收成,而且这钱八成也和之前一样,投进了义舍,比自己师父要仁善的多,也更加淡泊无争,谨慎持重。
而今,杀害师尊的凶手还没抓到,这种时候,怎么都不应该从来历不明的难民里选个真传出来……
万一他跟凶手一伙,图谋不轨呢?
就算跟凶手没关系,万一是别派打入天师道的卧底呢?难道不应该多了解了解?好好地查一查?
直接就收,太仓促了。
“师叔不像这么心急的人啊……”
罗峰很纳闷。
要是范铉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说:如果有人放着这么好的苗子不教,一点儿武功不让他练,就为了二十来岁的时候放出来当卧底,那那个人的脑子一定是让驴给踢了!还得是让一群驴连踢三个月,不然干不出这么蠢的事!
简直暴殄天物!
这么好的资质,如果能从小修炼,现在的境界只怕都不会比他差,怎么可能是别派卧底?
范铉大步往回走,陆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那些记名弟子和难民们看他们远去,纷纷唉声叹气,望向陆景的目光满是羡慕。
……
如今的勉县县衙,已经被天师道改成了类似道观的地方,还未进门,已经有檀香之气飘来。
里面有许多灰衣道士捧着竹简来回走动,忙而不乱。
三国时代,道家早就有了,道教还未成熟,没有后世那么多的规定。
太平道、天师道等都处于道教的初始阶段,何况天师道兼管地方内政,更有别于后世道教。
不过,森严的等级制度已初见端倪。
陆景拜师并不是脑袋一热,他特意了解过其中门道。
天师道内部共有六个等级,按闻道高低设立名位,而得道之多寡,最直观的体现就是练气境界高低。
——初窥门径者,能炼食化精,强身健体,但体内尚无真气,这类人只能算“居士”。
——居士入道,炼精化气,经脉之中生出内力,这才算正式弟子,谓之“鬼卒”。
——鬼卒之上,气开天灵,辟出泥丸宫,生出神念,此者为“祭酒”。
——在祭酒之上,还有大祭酒、嗣师乃至天师,到了这个级别,无一例外都是武功卓绝,道法精湛,身怀通天道术,非等闲之人所能揣度。
治所内这些穿灰色道袍的人,就是天师道鬼卒,分文武两部,协助祭酒管理地方政务。
他们都是前任祭酒刘泳的弟子,刘泳死后,范铉继任,他孤身一人,对这套班子一点没动,拿来就用。
“师叔。”
范铉进门,忙碌的众人不忘行礼,一双双眼睛好奇地看向他身后的陆景。
一般的记名弟子可不用师叔亲自领进门……那这个人……
“这是你们的师弟,我新收的真传。陆景,陆东庭。”
范铉直截了当做了介绍,院中众人都吃了一惊,跟罗峰的反应一样。
出去一趟就收了个真传?
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陆景可不管这些,端端正正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陆景见过各位师兄。”
范铉满意点头,这弟子真是越看越顺眼,谦逊有礼,寒门贵子啊。
那些弟子记名居多,一点不敢拿架子,就算是刘泳真传,如今师父没了,一样不敢给范铉弟子脸色看,整齐回礼道:“师弟。”
“嗯。”
范铉点点头,对其中一个弟子道:“少清,你随我来。其他人各司其职吧。”
说罢,带着陆景和那弟子进了治所正殿——“归元堂”。
陆景一走入殿内,顿觉檀香扑鼻,抬眼一看,就看到堂上供奉着一尊太上老君神像,面容苍老慈和,栩栩如生!
范铉先让陆景对神像磕三个头,又让跟来的那弟子念诵七戒三十五律,而后走到陆景身前,一甩拂尘,单手掐道指,肃然道:
“弟子陆景听命:今日本座收纳尔为正一道当代四脉真传首名弟子,从此得许修练本派武功道法之堂奥!尔当谨遵教令,不可违禁,日夕勤学精进,以光耀我正一门楣!”
“陆景谨遵师命!”
无论范铉是如何想的,他都是陆景穿越以来第一个对他如此厚待的人,这份恩情,陆景铭记于心。
陆景发自内心的话,也让范铉嘴角的笑意更深。
他能看出陆景缺乏安全感,不易动情,路上的毕恭毕敬都是装的,所以直接打直球——我看重你的资质,你也看到我的重视,咱们师徒俩就别演了,只要你不背叛天师道,心思多些也无妨。
范铉自己的师兄弟就不乏野心勃勃之人,所以他并不苛求。
师徒一场,我教你,你敬我,日后勤练武功,能自保,也能传扬正一威名,那这徒弟就不算白收。
范铉拍了拍陆景的肩膀,温言道:“从今以后,不必多礼了。你刚刚脱难,过去的经历为师不会追究,只需日后谨言慎行,切莫对正一不利,不然为师也救不了你。”
“是,弟子必不负师尊厚望。”
陆景表情严肃,语调郑重。
范铉点点头,看向那随行弟子:“少清,去取一套真传弟子道袍,一部《道德真经》,另外,叫人准备好东庭的住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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