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漂浮于九天之上,烟云浩渺,无边无际,广袤无边。
一个青色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从巍峨的南天门一路向里,飞越一座座金碧辉煌的仙家别院,最终在一座巨大无比的庄严宝殿上停了下来。
两侧的天兵手持战戟,站得笔直,虽未目视来者,但弥漫而出的凛冽的仙气已然说明一切。
只见一个老道,胡须花白,一杆拂尘搭在左侧臂弯处,快速地往那高不见顶的大门走去,端的是少了几分仙家的飘逸,多了一些匆忙。
进大门,再过中堂,只见金光闪闪的宝座上,端坐着两人。还未到达大殿正中,老道已经深深做了一揖,唱道:“玉帝陛下,您可要为老道做主啊!”
宝座上一人,头戴金冠,气宇轩昂,一身龙袍着身,仙气弥漫,散发着威严的不可侵犯的上位者气息。
在他旁边,乃一女子,长袖披肩、一根七彩绶带自胳肢窝下穿过,头戴华髻,脚穿玄璚凤文靴,钟天地之毓秀,容颜绝世。
玉帝轻抚长须,慢悠悠说道:“太上老君,你不在自己家里炼丹,跑到我这灵霄宝殿来吵吵闹闹作甚?”
老道直起身来,眉毛倒竖,气愤道:“都是那狗屁厨神,偷了我满园的仙草去做了那劳什子菜。倒是他自己解了馋,只是原答应了明年要赠与众仙家的仙丹,确是无法完成了。”
玉帝一拍龙椅,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小小厨神,胆敢毁我众仙家的仙丹。来人,将厨神押来。”
“领命!”南天门外,二郎神带着哮天犬化为两道黑色匹练,再回来时,三叉戟前已经押着一个人,除了眼珠子乱转,浑身动弹不得,显然是被施了定身术了。
“厨神,你为一己之私欲,尽毁太上老君仙草,即是毁众仙家仙丹,可有话说?”
被羁押之人闻言,虽然浑身不得动弹,但眼里的不卑不亢的气息宛如喷薄而出,毫不畏惧玉皇大帝的威严。但见他身形挺拔,一身白衫一丝不苟,浓黑的长发垂顺腰际,端的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形象,丝毫不像人间的厨房师傅那般肥头大耳。
虽然身体被仙术禁锢动弹不得,却口能言语,说道:“回禀玉帝,仙人虽然不需常进五谷,但从每一期的蟠桃盛宴即可看出,仙人对于美食,亦是有无穷无尽的追求的,小仙追求味之极致,并无过错。”
“好个伶牙俐齿的厨神,你若无错,便是我错了?是我众仙家错了?”太上老君气急败坏道。
“你亦无错,我亦无错,大家都无错!”厨神瞥了一眼太上老君,不紧不慢地说道。
太上老君被他一张巧嘴说得张口结舌,只能举着右手指着厨神“你……你……你……”个不停,嘴唇都颤抖了,却也找不出该用什么话去骂。当真是被欺负到无话可说。
玉帝也懒得听他们争吵不休,一锤定音道:“厨神,你即便有天大的理由,也改变不了你为满足自己口腹之欲,至众仙家利益于不顾的事实。你毁太上老君万年仙草,使诸位仙家的仙丹毁于一旦,损失重大,轻饶不得。故此,贬你下凡间,百年内不得重返天庭,尝遍人间险恶疾苦,扶持人间美食正道。”
“什么?百年?那不是人间千年?我不服,我不服啊……”
刚才入殿时的佳公子的形象瞬间破碎,倒向是泼皮无赖一般挣扎哀嚎。笑话,那可是一千年啊,在人间得投胎多少次啊?
只是,还不等他继续撒泼喧闹,玉帝屈指一弹,一道仙光射出,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厨神,顿时成了一座不朽金身,而灵魂已经流星赶月一般坠下人间投胎去了。
人间。
龙湖山庄,正中央的2号别墅内,一大群人正围在一起,男女老少皆有,却都不说话,一个个神情紧张地盯着中央沙发上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墩。
在小胖墩的面前,摆着十几样各不相同的东西,玩具枪象征从军,大印象征为官,书本象征着从文,元宝象征从商,算盘象征着理财,挖掘机象征地产……
是的,这像是在做一场叫做“抓阄”的仪式。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个白白胖胖的小胖墩,以唐家的亿万家财,若他以后从商,不管是子承父业还是另立门户,都可以得到大力支持;若想从军为官,也能得到很多隐藏在背后的势力的助力……
这就是生在富贵之家的优势,起点永远比普通人家的要高出太多太多,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又岂是乡野村夫可以比拟的?
小胖墩一会儿看看玩具枪,一会儿看看大官印,一会又被金闪闪的金元宝吸引,偏偏他就不把任何一件东西抓起来据为己有。
他看得不亦乐乎,在众多玩具之间爬来爬去,倒是急坏了站在一旁围观的父母亲人。随着他的爬动,他们一会儿大气不敢出、一会儿拳头紧握,一会儿心提到嗓子眼儿,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由此,也显示出他们对这个仪式的紧张与在乎。
“轰隆!”
好端端的夜晚,陡然间雷声大作,震得人们耳根发麻,粗壮的闪电,宛如从天上插入地下,足足照亮大半片黑漆漆的夜空。
屋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齐刷刷朝屋外望去,亦或是被剧烈的雷电吸引,又或是在心理暗骂一句这变化多端的鬼天气。
却是没人注意到,刚才还笑哈哈的小胖墩,此时竟然出现短暂的呆滞,等他们再度回过头围观他时, 又恢复了正常。
“家主,我刚炖好的鸡汤,刚才被这打雷声一咋呼,让我打翻了。”
一个小保姆,左手抓着围裙,右手抓着汤勺,慌慌张张地跑上前来汇报,那战战兢兢的低着头的模样,不敢抬头看人,恨不得把头藏进胸前的围裙里去。
“翻了就翻了,你别吵着我的宝贝儿子,去打电话,叫东福酒楼把他们的招牌汤送过来几煲,叫他们记账上月结,你看着办。”
当中一个男人,一张方形脸,额头高阔油亮,粗壮的短发根根挺立,宽眉毛,一双大眼炯炯有神,鼻梁坚挺,下颚宽阔且微微斜向外突出,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开拓性的锐气。
此时话一出口,整个厅堂都弥漫着一股威严的气息。
这个声若洪钟气势威严的男人,除了是一家之主还能是谁?
而且,他和沙发上的虎头虎脑的小胖墩颇有几分相似,想必他便是小孩儿的父亲了。
“是,家主。”
小保姆怯生生地回答,双手拎着围裙就要转身离去。
男主人虽然威严,但从未毫无理由地打骂过她,更没克扣过她工资,但她就是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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