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动上前想要推门而入,可抬起来的手怎么也落不下去。霍天德想要杀三叔,这是我无法接受的。可我又能责备他什么,通晓道术的我明白三叔已经永远不可能变回来了,一旦迈出人鬼之间的那道鸿沟,就是天堑般的绝路。
而且霍天德已经为救我三叔已经丢掉了一条胳膊,我又能再要求他什么。我慢慢把手放了下来,看了眼闭合的屋门,心烦意乱的离开了这里。
霍天德和邢队长谈了很久,当我准备好东西回来时,两个人还在屋里商谈,我只能坐在借来的牛车上,依靠在冥纸上望着天空默默发呆。
我摸了摸肚子,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没有了,可我知道这是我肚子里那些虫子吃饱了血肉陷入了沉睡,当他们饿醒时就是又一轮剧痛的开始。蛊毒就是这样慢慢把人折磨致死,直到肠穿肚烂。想到那可怖的场景,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霍道长,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两天后我们就出发。”
这时屋门打开,霍天德和邢队长握着手走了出来,看着两人别扭的用左手相握,我失落的低下眉头,在心里忍不住的又问自己,霍天德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能再要求他什么。
看着两人走了过来,我强笑着迎了上去,喊了声:“师父。”
霍天德点了点头,问我:“东西准备好了吗?”
我指了指一车的冥纸和香烛,说全都办妥了,这些都是从棺材铺里急忙拉过来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霍天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牛车,却是叹了一口气,说:“就这些吧,再准备时间就来不及了。”
我吃了一惊,这一车的香烛冥纸估计给几百个坟用都绰绰有余,霍天德怎么还说不够,这是要给哪个大债主烧吗?我拉着霍天德问,这一车香烛冥纸是给谁准备的,这一车东西不少钱呢。
不想霍天德看了我一眼,说出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地名,白龙山矿洞。是的,霍天德这一车东西是给矿洞里那一堆堆的无主尸骸准备的。那一刻我的心弦被深深触动了一下。
在道门里有一种说法叫“头七”,是指人去世后的第七日,死者的魂魄会在“头七”这一天被鬼差押回家看一眼,算是与这一世的最后诀别。家人通常会在魂魄回来之前,给死者魂魄预备最后一顿饭,让魂魄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而且家人是不能和魂魄相见,要装着睡觉一样躲在被窝里,如果让归来的魂魄看见家人,反而会让他留恋不走,影响下一世的投胎。也就是说,人的魂魄其实在七天后就已经离体了,甚至在不到七天就会离开肉体。
白龙山矿洞内的积尸形成于几十年前,按理说早就应该是没有魂魄的尸骸,但他们死去的地方是聚阴之所,加上积累的怨气,让他们成为了孤魂野鬼无法投胎,只能在肉身附近徘徊,在漫长的时间里慢慢等待魂魄自然消亡,可以说这是比死亡更加残忍的事情。
而霍天德要做的就是去超度那些孤魂野鬼,虽然几十年下来,白骨已经腐化严重,又被霍天德的九阳阵震慑,不知道残存的孤魂野鬼还有多少,但霍天德的举动还是让我体会到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修道不仅是修炼道法和道术,还是在修炼自己的本心。
我和霍天德拉着牛车向白龙山行进,路上我问霍天德和邢队长约好了什么事,霍天德却一直闭着口不说话。即使我把发现老干巴会蛊毒,可能是别人教他的事情说出来,霍天德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这让我感到十分的奇怪。
走了近一天的路,我和霍天德才赶到白龙寺的矿洞。
下到矿洞里,里面依旧是那么的阴沉漆黑,但我开天眼后发现里面的阴气明显降了许多。我和霍天德搬了近半个小时才把一车的冥纸和香烛搬到那个积尸洞里。
我用天眼看到,积尸洞里的阴气明显要比山洞通道重很多,但却没有鬼影的踪迹。我忍不住想会不会都被霍天德的九阳阵给灭了。毕竟那天动静十分的大,震得整个山体都在发颤,连山下的村民都以为闹地震了。
霍天德拿过我手里的冥纸,用力向四周撒去,我看到他脸上的无奈,知道他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毕竟这一山的尸体,活着时全都是活生生的人,却不知怎么死在了这里,死后也不得安宁。
我和霍天德一起把香一根根点上,霍天德又拿出毛笔在山洞岩壁上画上了一些符文,我原本以为霍天德是在画超度孤魂野鬼的符文,不想仔细一看却是驱邪散阴的符文。而且这些符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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